编者按：3月17日是中国国医节，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让我们聚焦传统中医在现代医学难题攻克上的卓越贡献。狼疮肾炎（LN）是系统性红斑狼疮（SLE）的一种严重并发症，需要有效管理以防止肾脏损害及其他全身性影响。西药提供了标准治疗方案，而结合含黄芪中药（CHM）等传统中药可能在改善患者预后方面带来额外益处。江苏省苏北人民医院Jinjiao Li等开展了一项研究，探讨了含黄芪的中药联合西药治疗LN的疗效和安全性。

系统性红斑狼疮（SLE）是一种慢性自身免疫性疾病，其特征是淋巴细胞活化异常和随后的自身抗体产生过多，而这些自身抗体会对多个器官系统产生不利影响。在中国，狼疮肾炎（LN）是肾小球疾病的严重后遗症，影响了超过一半的成人SLE人群，鉴于LN的沉重负担，调节免疫功能和控制炎症反应的新型有效治疗策略至关重要。

传统中草药（CHM）因其在LN管理中的潜在治疗益处而日益得到认可。临床试验逐渐支持CHM在LN治疗中的疗效在LN治疗中的疗效。黄芪来源于豆科植物蒙古黄芪或膜荚黄芪的干燥根，具有补气提神、增强体表防御、减少出汗、消除水肿、改善血液循环、缓解痹痛、排出体内毒素和消除脓肿等功效，已被用于LN的治疗。此外，有研究证实其具有减少血尿和蛋白尿、降低血压、缓解水肿和提供肾脏保护的潜力。

黄芪的常规用量为每天9~30 g，如果在肾病综合征或LN等更严重的情况下，剂量可增加到每天30~60 g，尤其是作为煎剂的一部分或与其他旨在恢复肾功能和缓解蛋白尿的草药联合使用时。临床上，具体的剂量需根据患者特定情况而定。Jinjiao Li等的这项研究旨在系统评价含黄芪的中药联合西医治疗LN的潜在益处和不良反应。

研究人员在PubMed、Web of Science、Embase、中国知网（CNKI）和万方等数据库进行了全面、全球性的系统检索。根据异质性程度，使用固定效应模型或随机效应模型进行数据合成。结果以标准化均数差（SMD）、风险比（RRs）或需治疗人数（NNT）及95%置信区间（CI）表示。采用Cochrane Q检验和I2统计量进行异质性评估。采用试验序贯分析（TSA）评估结果的把握度。所有统计分析均使用STATA（版本16.0）进行。

结果

分析纳入了14项随机对照试验（RCTs），共涉及800例患者（治疗组417例，对照组383例）。荟萃分析显示，与仅接受西药治疗的患者相比，含黄芪中药治疗联合西药治疗的患者预后显著改善。系统性红斑狼疮疾病活动指数（SLEDAI）评分（SMD=1.01，95%CI：0.71~1.30，P<0.001）、24小时蛋白尿（SMD=0.51，95%CI：0.35~0.66，P<0.001）、血肌酐（SCr）水平（SMD=0.64，95%CI：0.27~1.01，P<0.001）、血尿素氮（BUN）水平（SMD=0.73，95%CI：0.53~0.92，P<0.001）以及总体缓解率（ORR）（RR=1.21，95%CI：1.10~1.34，P<0.001）均有显著改善。

此外，含黄芪中药治疗联合西药治疗组中，腹泻、发热及其他症状等不良事件（AEs）的发生率显著较低（RR=0.56，95%CI：0.42~0.73，P<0.001）。TSA表明，数据足够稳健，可以就ORR和AEs发生率得出可靠的数值结论。

本分析得出结论：在LN的治疗中，将含黄芪中药与西药联合使用可能是一种有前景的策略，有助于提高治疗效果并降低毒性。

讨论

本荟萃分析严格评估了含黄芪的中药（Chinese Herbal Medicine, CHM）在治疗狼疮肾炎（Lupus Nephritis, LN）中的疗效和安全性。研究结果显示，在西医治疗基础上加用黄芪能显著提高治疗疗效。多项临床指标均有显著改善，包括系统性红斑狼疮疾病活动指数（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 Disease Activity Index, SLEDAI）评分、24小时蛋白尿、血肌酐（Serum Creatinine, SCr）水平和血尿素氮（Blood Urea Nitrogen, BUN）水平。此外，联合治疗组的总缓解率（Overall Response Rate, ORR）显著高于仅接受西医治疗的对照组。重要的是，与仅接受西医治疗的对照组相比，联合治疗组的不良事件（Adverse Events, AEs）发生率也有所降低。

既往研究已证实黄芪具有利尿作用，能提高血清蛋白水平、减少尿蛋白排泄、改善血细胞计数并调节免疫系统。中医和西医文献均为黄芪在治疗肾病中的应用提供了理论和实验支持。已知黄芪成分可通过多种信号通路减轻炎症、缓解足细胞损伤、抑制肾纤维化，从而减缓肾损伤进展。临床研究强调了黄芪在控制肾病关键致病指标（如尿蛋白水平、血尿素氮、血肌酐和血尿酸）方面的有效性。这种控制对于管理和减缓肾病进展至关重要。

LN会导致大量蛋白质丢失，且许多患者出现“气虚”（中医中的术语）症状。这些症状可能通过使用黄芪得到缓解。近期研究还表明，黄芪可调节小鼠血清中Th17细胞的数量和细胞因子水平，包括肿瘤坏死因子α、白细胞介素（IL）-12、干扰素-γ和IL-17A，从而抑制LN进展。此外，黄芪还通过调节PI3K/AKT/mTOR通路发挥抗炎和免疫调节作用。黄芪的总黄酮能增强巨噬细胞活性并调节细胞因子产生，有助于抗炎和免疫调节反应。黄芪还影响NF-κB、IL-17和Toll样受体等关键通路，这些通路是炎症和免疫机制的核心。因此，黄芪在系统性红斑狼疮治疗中极具前景。本研究证实，黄芪能有效降低LN患者的SLEDAI评分和尿蛋白水平。这些结果具有显著的统计学意义，突出了其治疗疗效。

管理肾脏复发是预防狼疮肾炎患者不良结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本研究发现，接受含黄芪中药治疗联合西医治疗的患者不良事件发生率较低。

横断面研究表明，女性系统性红斑狼疮患者的肌肉无力与身体功能较差相关。在C26结肠癌恶病质小鼠模型中，黄芪和芍药的标准化中药组合已显示出对肌肉萎缩具有保护作用。还有研究发现，黄芪在治疗特发性肺纤维化（IPF）方面具有疗效和安全性，可改善IPF患者的肺功能和运动耐力。这些证据均表明，黄芪可能具有尚未探索的未知治疗潜力。

需强调，在使用含黄芪的中药治疗LN时，应特别注意辨证施治。这种方法已被证明对表现为气虚综合征的患者有效，其症状包括气短、疲劳、精神疲倦和脉虚。中医原理，如补气，是黄芪使用背后的理论框架的核心。黄芪已通过抑制促炎细胞因子、减少氧化应激和肾脏保护，显示出抗炎和免疫调节作用。这些机制可能有助于其在减少LN患者蛋白尿和改善肾功能方面观察到的疗效。值得注意的是，由于病程漫长和蛋白尿丢失，相当一部分系统性红斑狼疮患者可能表现出气虚综合征的症状。然而，对于临床表现不符合气虚综合征的患者，应避免使用黄芪或慎用。

本研究存在一定局限性：第一，纳入研究在患者特征、疾病阶段和治疗方法方面存在固有异质性，这可能影响分析结果；第二，原始研究的报告质量可能不高，可能存在偏倚；第三，所纳入的14项随机对照试验均在中国进行，可能影响本分析结果在更广泛人群的推广；第四，中医的临床实践往往深深植根于特定地区的诊断和治疗原则，这可能限制了研究结果在西医环境中的适用性；第五，中医的临床实践往往深深植根于特定地区的诊断和治疗原则，这可能限制了研究结果在西医环境中的适用性。

总之，这项系统评价和荟萃分析表明，含黄芪的中药治疗联合西医治疗可能为改善LN患者的治疗结局和减少不良事件提供一种有前景的治疗策略。然而，目前的证据主要基于在中国进行的研究，这限制了这些发现在中国以外人群中的可推广性。为了验证这些结果并评估这种治疗方法的全球适用性，显然需要在不同地理和种族人群中开展更大规模、设计良好的随机对照试验。这些研究对于确定含黄芪的中药治疗能否纳入全球临床实践以管理LN至关重要。

来源：
Front Pharmacol. 2025 Feb 21:15:1395844.